你可能不认识这个鸡窝头。
但你一定认识这双大眼睛。
奈良美智,日本当代知名度最高的艺术家之一。
他创作的那些或桀骜或忧伤的大头娃娃、洁白驯良的狗、身着绵羊装的儿童都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双眼尾上吊,桀骜不驯的眼睛。
奈良美智还可能是日本对房子最有情结的一位艺术家。
从1978年的东京展览开始,几乎每一次展览现场,他都会在现场不辞辛劳地做一间小木屋。
比如像这样的。
这可不是来虚的,不管是粉墙或是锯木头,奈良美智基本都是挽起袖子自己干。
所有的小房间不管长成啥样,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上了锁。
观众可以从窗口窥视里面的绘画、杯垫或雕塑,却不可能走进去,好像是从外面来窥视他的内心世界。
奈良把这些小屋称作“夏日之屋”,像是夏天可以进去度假的海边小屋。
屋子里好像工作现场,到处放着造型朴拙的旧玩具,墙上贴满涂鸦的字条和图片,记录着他的深夜灵感,某句歌词,和朋友的互动,孩子的笑脸。
小木屋的内部
有一次,他的小学老师来看展,说他建的小木屋和小学的房间差不多,不管面积和隔间都是。
又一次,他的大学教授来参观,觉得小木屋像极了奈良学生时代的房间,大小一样,连画钉在墙上的方式也一样。
这是他在自传里画的印象中的留学生活
奈良美智从小在青森乡下长大,青森在日本北部,只要冬天一下雪,就是天地茫茫,房屋和人都会成为孤零零的存在。
奈良的父亲是个神社神主(相当于寺庙住持),收入微薄无法养家糊口,他母亲也出去工作了。于是小时候的奈良常常一个人在家,和自己说话,和小动物说话,或者看图说话。
小学整六年,他的联络簿上的评语都是:“有空想癖的习惯。上课精神不集中,老是看外面。”
3岁的奈良美智,在故乡青森弘前。
这样的生活模式从少年到游学欧洲,直到现在,一直延续了很多年。
这些小木屋,像是童年和青春期的寄托,是承载他创作的容器。
如今他已经56岁,住在东京郊外和枥木。对他来说,无论住在哪里,他都会将房间内部装饰成属于他的领地。
这是奈良从小时候起就开始无比习惯的领地,打小他就在各种廉价玩具,从跳蚤市场买回来的娃娃,成堆的唱片和彩色铅笔里长大。
东京郊外的工作室窗外的景色。
除了出差,他喜欢一直住在乡下——连窗外的景色都很雷同。
他也能在农村生活中找到许多乐趣,比如有一阵他迷上了种树,一口气种了两百多棵,又有一阵迷上了烧树枝、树叶等等来取暖。
“我觉得我像一个隧道工人般,一直在挖一条还未见终点,走回我童年的隧道。”
以下是他在东京郊外的工作室,他在真实世界中心爱的小房子。
这是进门玄关,挂着一副还未完成的画作。一个上过漆的旧柜子,摆满他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玩偶。
这是他最爱的一个空间。
在工作室里他听CD,在这里,他会放黑胶。他用三个满满当当的柜子搭出一个飘窗,然后把唱片、玩偶和书遍布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窗口能感受到四季荣枯。柜子的最下收藏着一排黑胶唱片。
和所有小木屋内景一脉相承的工作室一角。工作室四周直接粗暴地装了一排日光灯。
他说在画画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要停下来削彩色铅笔,因此垃圾桶必须放在手边。
办公桌前。右上,Clash乐队的海报,他曾说过Clash曾一次又一次给他力量。
奈良美智是一个资深摇滚乐迷。他喜欢一边听唱片一边作画,很多画作也和音乐有关。
他对小星星有特别的感情,连自传都以《小星星通讯》命名。
他喜欢玩这种“告诉你我在听什么”的游戏,并拍照发上instagram。这次正在放的唱片是Neutral Milk Hotel的“海上直升机”。
他会在深夜随手画下草稿式的涂鸦,钉在墙上。他爱用歌名来表达情绪,也喜欢恶搞浮世绘。
左上角的纸片写着“It's only drawing, but I like it.”
书桌上最整齐有序,也是随处可得的还是唱片。
他从韩国淘来的玩偶。
他的工作室墙上永远挂着他的少年偶像:the ramones,鲍勃迪伦,科特柯本。
他说当他在夜里放很吵的摇滚乐时,感觉这里就像是一艘飞船,穿越重力飞离地球。
看完这间小房子,你会发现,家的内部空间,从根本上是人的投射。你热爱什么,迷恋什么,会从各个角落流淌出来,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请人来装饰样板房,但一定要花时间亲自捯饬自己家。
所以,家装黄金准则第一条,一直都是“流露你自己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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