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对于家居环境首先注重的是功能,这是设计的第一准则。这个位于北京西郊的低密度住宅,没有高楼遮挡阳光,室内的光线效果得到了充分保障。但由于平面面积较大,难免会有边角是阳光照顾不到的,比如与主卧及卫浴间相连的衣帽间。
这里是南北两面窗的中间地带,卫浴间的墙壁与卧室中间空余出的部分是大大的壁柜,但显然只有灯光是不够的,于是,设计师方灵大胆地将卧室这一面没有被壁柜占用的墙面打开,嵌入个简单的小桌,这无疑又给主人创造了一个化妆台的空间。光线痛快地涌入那个可能是全家唯一闭塞的小小空间里去。另一面的浴室,则只需要使用玻璃门,就能达到目的。那个小小的化妆台上,有个机关,台式的镜子,可以两面翻转;桌子下没有抽屉,使用了两侧都可以抽拉的抽板放置化妆品,也就是说,这个化妆台在两边皆可使用。
还有个有趣的地方,在浴室里。当水池上方的一面镜子被缓缓拉开后,窗外的景色一目了然。也就是说,用镜子做成推拉窗,既能照顾到洗面盆上方的使用功能,又不会阻碍窗子引入光线作用,一物多用是最能彰显设计功力的地方。听起来这些设计似乎很简单,但一举两得甚至三得的事还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的,要有对生活完美的理解才会有此创意。汪太太明显很喜欢设计师方灵的这些“小”心思。
整套房间除了这个空间外,另行“破坏”的地方几乎没有了。房间内的布局基本合理,由于面积比较宽敞,厨房与餐厅之间仅仅做了象征性的分割,为了保证空间使用的连贯,厨房中间设立了岛形工作台。书房所在的房间原本是一个机动空间,既可以做书房使用,又可以当做客房招待亲友。在空间格局上,这个房间有两扇门,无论是打上隔断,还是设计成可折叠的隔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孩子已经出国念书,又不会经常有亲戚造访,于是主人拆掉了这个房间的隔断,保证了书房更为充足的使用面积。
作为“新中式”的大胆尝试,汪太太不是没有顾虑的,在整体家居的考虑上,不能不顾及家人的使用率和舒适度。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带有中国色彩的作品,往往更能抓住这件东西的核心,而是一种旁观者的清醒,事实上,我们沉浸了几千年的文化,在外人看来是很新奇有趣,并有着丰富的内容来提炼的。所以,新中式的很多做法也使用了这种“跳出来”的技巧。
比如客厅中沙发对面的矮柜,简洁到很是普通的造型,似乎变不出什么花样了,但柜门上的中式窗棂的介入,让它比后面的金色山水画还要透着灵气;茶几也同样用简洁造型和弯曲的符号式的中式腿脚,来表露它新奇的面貌。客厅选用了舒适简单的布艺沙发,却在一旁搭配着没有实用功能但集合了所有古典标志的座椅。这都是一种对古典中国符号的再提炼。
这种提炼在房间内无处不在,餐厅的椅子就是西方的架构中式的外衣,椅背上还用了窗棂的图案装饰;卧室的墙上是中国古典工笔花鸟的绘画;就连浴室这种没法过多表现的场所,也在柜门上用了象征意义的月亮门。这种偶然一瞥,才能在有意无意间将内在的精致与外在的舒适自然而然地糅合在一起。
这种提炼后的中式符号恰巧能够将主人对中国古典文化的偏爱沉淀其中,这是主人与设计师的第二个合作愉快的地方。
因为是混搭,风格不统一却要水乳交融,难免会碰到不和谐的地方,如何才能避免让混搭变成混乱呢?混搭的是硬件,平衡靠的是灯光与色彩。汪太太自言是个对品质、细节、尺度都很挑剔的人;而丈夫喜好收藏的爱好更能体现出这一家人对生活水准的要求很高。因此,一个布光均匀、色彩平稳的大效果就需要设计师的精准把持。
布光均匀,不论是自然光还是灯光都要计算在内。平衡的光线带给眼睛平稳的视觉,不会跳跃,没有忽明忽暗的变化;而平淡的色彩统筹了所有的变化。家里采用米色系,这个色系干净、舒适、平和,最为安全,正是这种安稳,将家具纹样、外形上的跳跃冲突弥合得恰到好处。当然,在需要对比的时候,汪太太用深色的木地板和家具也做了衬托,这种“中庸”的色彩运用,大概也是一种对“古典”的提炼吧。
混搭,其实是一种重组的方式,将看似没有关系的几种元素进行特征的提炼,将提炼出的精华融合成一个整体。如西式的古典大床看着就柔软舒适,让人安静、放松,它背后的工笔花鸟同样细腻,静谧,两种风格同时拥有古典味道的大气和精致。
在一种看似普通的环境中不断发现曾经跳跃的小火花,是一种生活中颇受欢迎的惊喜,主人通过与设计师的不断演练,终于在两种风格间找到了难能可贵的平衡。